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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迷宫中的遐思
——读《小径分叉的花园》有感
汤阴法院办公室 任静
书籍是青年人不可分离的生活伴侣和导师,正如中国自古以来流传的一句话,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近日读了一本令我感慨良多的书,读完后几天仍然意犹未尽,又读了书籍作者的访谈和相关传记,思绪万千落于纸上,谈一下所思所得。
《小径分叉的花园》是阿根廷作家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最为人称道的作品,是其短篇小说集,包含《小径分叉的花园》《环形废墟》《通天塔图书馆》等篇目,我们都知道,要读懂一个作者的作品,首先要读作者,作者的生活经历人生阅历,所处的文化语境,对于作品的影响都是潜移默化且意义深远的。
《小径分岔的花园》最能体现他文学写作的特点,这一篇目主要讲述了作为敌国间谍的主人公“我”在窃取到重要情报后,策划将情报在警官的追捕下巧妙地送出去,于是他设计来到一个花园,通过杀死与情报内容同名的花园主人,通过登报的形式巧妙地将信息传递出去。这一作品常常被认为是博尔赫斯平行时空观念最突出的体现,而这一效果的展开,我认为是通过两个意向展开的:镜子和迷宫。镜子虽然只在这篇短篇小说中出现了一次,但却耐人寻味,在主人公“我”决心实施计划,外面警官马上就要逼近时,“我”却做了一个不合常理的动作,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微笑并说了再见,而后下楼,这本身可以看作是镜子分割了两个或者多个世界,我认为是博尔赫斯时空观的一种体现,我们可以近似地将其叙事结构看作一种平行世界概念,命运在某个节点岔开进而走向不同的终局,而镜子应当就是故事叙述的一个重要的节点,一个可能性的岔路口,它模糊了虚实的边界。
而迷宫,则更不必说了,花园本身就是个迷宫,博尔赫斯特意在篇幅本就不长的小说中对花园的历史进行赘述,谈到这个花园的原主人是清朝的一个官员,谈到红楼等现实存在的元素,目的为何?回顾自己阅读时的感受,我仿佛找到了答案,我第一次读到这里时,感受到的是困惑,本身我知道这是一个杜撰的故事,一个虚假的情节,但当现实存在的朝代和书名出现时,我就开始想,这难道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吗,某处某时真的有这样一个“我”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吗,这种写作手法很巧妙,如今也在很多文学作品的叙事中出现,在虚构的故事中插入现实中存在的事件,以增加文章的可读性和趣味性,值得我去借鉴学习
除写作方法上受益颇多外,其文学思想对我也影响深远,博尔赫斯生活的时代,存在主义盛行,科技带来的日新月异的发展带来了人们对于自身存在的怀疑,这一思想在东西方文化语境都存在,尽管表达方式存在不同,中国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兴起的先锋派文学就是对文学价值的结构和对自我处境的担忧和怀疑,外国文学也兴起了存在主义的浪潮和与之相伴而生的文学写作,博尔赫斯也深受这一思想浪潮的影响,但阅读完他的作品后,能明显感觉到在他对人的存在和自我价值虚无的怀疑,但其作品中也隐含着如何摆脱这种虚无感和荒诞感的探索和期待,譬如,其中一则短篇《神的文字》一文中,被关押在石牢中的神父并没有无意义地消磨时间和空间,而是通过回忆打发时间,观察事物,最终发现了寄身于美洲豹斑点上的神的文字,并随之一起消亡,“见过宇宙,见过宇宙鲜明意图的人,不会考虑到一个人微不足道的幸福与灾难,尽管那个人就是他自己”我忘了我,我已非我,他领悟了“神”,无限趋近那个原初的“一”,实现了一种更高层次的永恒的价值,摆脱了虚无的影子。
如今社会飞速发展,包括我在内的不少青年在日新月异的发展中感到迷惘和困惑,对自身的价值和意义产生怀疑,包括现在流行的卷与摆的说法,表面上看,这只是不同人的不同生活和价值的选择,但从我自身经历来看,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自身和生活困境无力应对进而展现出的自我安慰式的心理状态,其本质是对于自身能力价值的不确信和怀疑。
很多人把原因归咎与时代,发展太快,机会太少,竞争激烈,固然,一个时代造就一代人的处境和性格,但正如狄更斯在《双城记》中说的,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时代发展从来都具有双重性,挑战和机遇并存,光明与暗影交织再好的时代也会有恶卒,再坏的时代也会有英雄,个人的选择和努力才是实现自身价值的根本,我只需要不断积淀自己,试图寻找自己的价值,总会做出一番事业,实现自己的价值。